四、心忧天下，维护正义
马福龙是一位民族自尊心、正义感非常强烈的学者，只要见到有关涉及回族穆斯林权益的事，或者伤害回族穆斯林信仰的言行，他都会挺身而出，采取不同的方式，理直气壮、有理有节地予以抵制和维护。
早在1938年，蒋介石发出“汉族回教说”的论述，1940年，国民政府行政院发布“通令”：取消“回族”、“回民”的称号，马福龙闻知，立即分别致电行政院、立法院、“国大”秘书处提出抗议：“回族历来就是一个合法的实际存在的民族。它的成分包括了自唐、宋、元、明以来，先后来到中国的阿拉伯人、波斯人、土耳其人、撒马尔罕人，鞑靼人和信仰了伊斯兰教的汉人。他是在伊斯兰教的宗教信仰、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的熏陶孕育下而构成的一个独特的民族，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跟汉族有着显着的根本的区别。” 【41】 他责问国民政府行政院：“孙中山也承认有回族，为何孙先生的信徒却对总理的遗教置之不顾呢？”他还强调：“若不从政治权利、社会地位、经济状况上去改善回族的实际问题，光把回族填到汉族中去，在这抗战时期，是很不利于中华民族大团结的。”【42】这既是反驳，也是正义的声明，句句在理，铿锵有力，无懈可击。
马福龙于1941年严正指出：“我们反对汉族回教说，是因为：（一）回族是事实形成的历史上承认的一个民族。（二）我们只有争得了回族，才能在国家政治生活中有我们的地位；如果没有了回族，光是一个回教，那就没有我们的地位，我们永远受人欺侮压迫，而得不到自由平等，焉能发挥回族固有的精神呢？” 【43】1948年，马福龙在《西北通讯》（址设南京）上发表了《伊斯兰教在宁夏》一文，系统地驳斥了“汉族回教说”的谬论。在当时能为自己的民族发出如此强烈的呼喊，只有内心充满热爱本民族，并为之无私无畏奉献、拼搏的勇士，才能倾倒出如此振聋发聩的心声。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因此受到鼓舞。
1940年7月马福龙从宁夏吴忠伊斯兰师范学校毕业后，受宁夏“回协”秘书长刘柏石的赏识，受聘“分会”任书记员一职。他除了处理会内公务外，还辅导在各地阿訇教义国文初级讲习所学习的阿訇，并亲自执教一期省阿訇教义国文高级讲习所的工作。该所本来是培养开明阿訇的，可是在宁夏国民党省党部的控制下变成了专门培养为国民党服务人才的基地。马福龙接任后很快扭转了办学方向，增加了阿拉伯语课时，首先将重国文、轻阿文的课程编排颠倒过来，每天阿文四节，中文两节。聘请有尔林并且认真教学的马振东、李诚忠阿訇等，加强课外自习和训练演讲活动，特别是取消了“党会”和向总理（孙中山）遗像行三鞠躬等不符合伊斯兰教义的政治活动(伊斯兰教禁止膜拜人)，加强学员念、礼、斋的功课，改变了穆民大众一度对讲习所的轻视态度。马福龙因此也惹恼了宁夏省国民党部的官员们，迫使他不得不离开省阿訇教义国文高级讲习所。【44】
马福龙在参加编写《宁夏省志》的工作时，阅读到了许多有关诬蔑回民起义的满清官方史书。出于一个学者的良知，他担心那些被颠倒了的历史叙述再次被写入《宁夏省志》，他强烈地感到：“我们的民族遭受了有史以来人间所未有的大屠杀，大惨祸! 在西北，特别是在宁夏，没有任何正面的记载，我们的祖先为教为民族而牺牲的革命精神，固然留在我们后辈儿孙的心中，但祖先们的可歌可泣的史迹可能湮没下去，年延代远就会埋没以尽。采访、搜集、整理这些史料是我们后代义不容辞，责无旁贷的任务。” 【45】
马福龙因此发出时代的强音：“必须把回族的被歪曲颠倒了的历史给予事实的公正的更正。”【46】他跑遍了当年回民起义军战斗过的地方，寻访了很多古稀老人，搜集到了不少回民抗清的事迹。他还利用工作之便，向当时的《宁夏省志》编委会递交了关于正确编写回民起义历史的意见：“现在是‘民国’了，‘大清’皇帝早已进了故墓。我们应该对于与满清血战二百余年的英雄的穆斯林给予他们以历史上应有地位和公正的记载，而这种记载既没有书传可考，又无我们自己的记载，只能在乡老的口中采访。”【47】
由于马福龙在创办清水小学和立刚云亭小学时所付出的艰辛努力，1945年他被各方人士推举，当选为贺兰县参议员。后来，贺兰县选举县议长和副议长时他提议，考虑到贺兰县汉民占全县总人口的五分之三，回民占五分之二，议长应是汉族，副议长是回族。但选举的结果议长、副议长居然都是汉民。对此，马福龙立即提出反对议案：“参议会是全县的民意机构，按人口比例汉民当议长，回民当副议长才算公允，这样的选举不公！如以我们只有三个回民参议员的少数来决定议长和副议长的人选，而不顾全县的回民大众是不对的，我坚决反对!” 【48】会后，他又劝说县长，晓以利害，经过多次据理力争，结果又改选王生魁(回)【49】为副议长。马福龙说：“我本身是回民，又是回民选出来的参议员，更应替回民说话。我们回民不论在任何朝代，都要抬起头，挺起胸，立起腰杆，争得我们应该有的社会地位，争取我们应享有的政治权利。这样，我们民族才有生存的保障，才会获得发展的希望!” 【50】自古以来的民族英杰，仁人义士，高风亮节者，都有着“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浩然正气。他们为了民族生存大义，为了自己生有的骨气，往往显示出无畏无惧，大义凛然的气概，为后人赞不绝口。马福龙正是这样一位不屈不挠为维护回族人民权利而奋斗一生的有知识分子良知的学者。
1947—1949年，马福龙在北大学习期间，为了谴责帝国主义挑起阿以战争，压迫阿拉伯各弱小国家的人民，他在《月华》和《北平小报》上接连发表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保卫圣地》等文章。此举受到了原成达师范校长薛文波的赏识，故薛文波将他聘请为《北平小报》的特约记者，并负责《緑旗》、《什锦》两个副刊，借以“阐明古兰圣语的原理，宣传伊斯兰教义，发扬伊斯兰文化，提高穆斯林觉悟。” 为此到北京的一些清真寺去宣传阿以战争的真相。
马福龙还发起和参加北平回民举行的“援阿圣战大同盟示威游行”，并多次参加“北平回民青年”等组织的座谈会，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对巴勒斯坦人民惨遭屠杀表示了极大地同情，对杀人凶手表示了无比的愤慨。针对印巴在克什米尔问题上的争端，他还发表了《海德拉巴的命运》、《克什米尔的前途》等文章，对印度的挑衅进行了严厉地谴责，表现了“天下穆民是一家”的大同思想。
马福龙不仅针砭时弊，还关心民众疾苦，心怀天下黎民苍生，他在调查挖掘回民史料过程中还视察了黄河两岸的很多回民村寨，深切地体察到宁夏穆民兄弟饥寒交迫，痛苦呻吟的惨状，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呼喊：“啊！黄龙水啊！你何时能变害为利，造福于这一带的穷回回呢？”他向真主祈祷的同时，还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大声呼吁社会各界救济穷苦不堪的回民兄弟。
1947年在宁夏省第三次行政会议上，当官僚政客门提出“加派军粮，增加警察”时，马福龙却提出相反议案，与他们展开论战，他愤怒地指出：“这是要宁夏人的命！”马福龙以“黄河滩上18岁的姑娘连一身护身的衣服都穿不上”的贫困处境，据理辩驳，坚决提出“减少摊派，缩减军警，合并保甲，” 【51】 得到与会各界人士的一致支持。
马福龙的这些可歌可泣的事迹，将永远存留在不灭的史册中。他的身上所体现的中国现代知识分子最可贵的品质，不因时光的流逝而退色，今天依然让我们肃然起敬、激动不已！
1949年，马福龙在《西北世纪》第4卷第2期上发表了《对宁夏回教事业的期望》。文章共分五个部分：振兴回民教育，救济贫困回民，阐扬伊斯兰教义，健全回民组织，培养优良干部。他在这篇文章里大声疾呼国家救济贫困失学的学生，救济穷苦的回民，并且提出具有战略眼光的具体发展办法：组织“天课管理委员会”；设立各种公司、工厂、收容穆斯林；协助农民从事垦牧：“许多穆斯林因同治事变，被驱赶迁徙到沿河靠山的不毛之地。今后务必有计划的作穆民工作，使每一个穆斯林能很方便地回到宁夏川大平原肥沃之处，从事农耕垦荒事宜，山区以发展牧业为宜，要使他们尽量享受每一个中国人享受的迁徙、居住、择业的自由”。【52】“接近牧区的教胞们，应尽量使他们发展畜牧业。” 【53】总之，“要使每一个教胞脱离饥寒的厄运，必须设法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54】
1949年9月26日，第一野战军之一部进入银川，宁夏宣告解放。时已从北京折返故乡的马福龙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作为回民代表和银川市各族、各界代表到黄河渡口，冒着夜雨请求解放军先遣部队提前进驻银川，安定局势，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当解放军大部队入城时，马福龙带领银川市回民列阵街头，手举彩旗，与宗教界代表一起欢迎解放大军入城。在欢迎解放军入城的仪式上，他还为银川市回民制作了“穆民之友”锦旗献给兵团首长，并代表宁夏回民在大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以饱满的情绪表达了欢呼宁夏胜利解放的喜悦心情。马福龙还和银川回民一起上街游行，欢庆宁夏胜利解放。其后又协助军管会开展民族工作。抗美援朝时，他积极带头并动员回民群众捐献物资，银川回民捐献“伊斯兰号”飞机一架。
1950年中央访问团西北分团来宁后，马福龙在座谈会上做了长篇发言，要求国家救济回民，恢复元气，政府无息贷款给贫苦农民用以恢复和发展生产，改善生活，帮助回民发展教育，让宁夏回民在整体素质上有一个很大地提高。他还具体提出了设立宁夏回民经学院、回民师范学校、回民中学、回民小学、回民医院、清真食品厂、出版印刷厂、皮毛加工厂、农具制造厂等一揽子计划，让更多无业回民青年都能有从业的权利和机会。马福龙的提议得到与会者的一致赞同，代表团答允转告中央。之后，马福龙在宁夏省和银川市召开的各种民族工作座谈会上，都离不开“救济回民、发展教育”这个令他牵肠挂肚，耿耿于怀的问题。
五、弘扬真理，大义凛然
新中国建国伊始，全国各族各界人民都沉浸在国家解放的欢乐之中，马福龙同样也是怀着一颗善良的心，想借着全国解放的曙光，在和平安定的环境中大展宏图，为回族社会和中国伊斯兰教的新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厄难很快就来临了。历史往往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时候奋斗者奋斗的结果往往与奋斗的目标截然相反。
马福龙的《伊斯兰浅论》在当年出版后，就有人指责它是一本“反动著作”，是“鼓吹回教国家主义”。更有心怀叵测的人背后教唆说“开学的阿訇还写什么书?”
1955年3月，马福龙因“著书立说”，被人诬陷为“反革命”，以“大搞封建宗教复辟”的罪名被捕入狱。
马福龙被捕后，开始了他委屈而漫长的牢狱生涯。在监狱里，马福龙从未苟且，他坚决抵制监狱内强迫穆斯林“吃猪肉运动”，真诚地劝阻可靠的穆斯林兄弟不要上了“易卜利斯”（恶魔）的当。他断然拒绝“早请示、晚汇报”等个人迷信活动。马福龙把所写的《伊玛尼总纲》和几首小诗歌在狱中难友中传阅，再三提醒大家一定要保住信仰，他说：“亲爱的同胞们，伊玛尼是我们的生命，是本钱。有了伊玛尼就有了一切，失去了伊玛尼就失去了一切。”【55】
马福龙在狱中被囚禁达15年之久。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中，他的意志磨练得更加坚强。高墙挡不住他的朝向，镣铐锁不住他的手脚。他忍受着牢狱苦刑，克服种种困难，在没有任何参考资料可援，全凭记忆为辅，撰写出了《中国穆斯林向何处去》、《伊玛尼总纲》、《纪念穆圣》、《马福龙自述》等30余万字的著述，充分表达了他的崇高信仰、爱国爱教、勇往直前的真实情感。身陷囹圄，痴心不改，他在文章中屡屡谈到民族团结、和睦的重要性。他深爱着自己的祖国，于是那颗跳跃的赤子之心也意味深长地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总结过去，纠正自己的过失比发扬成绩更值得赞扬”。【56】
此外，马福龙还在狱中撰写了《伊斯兰之歌》、《五忠于》、《离乡曲》、《我的目的地》、《穆民守则》、《教旗歌》等几首小诗，共约1500字。他在《我的目的地》中写道：“监牢不是我的归宿，在这里没有我的幸福。我不喜欢笼子，哪怕它是金子的。真宰的林园是我的目的地，生活在那里是我所追求的。我将在那里尽情欢唱，珍馐美味，随意而尝去吧!啊哟，真善美的生活，人格高尚，思想解放，意志自由，精神欢畅，不为邪说所迷哄，不为名利所诱引，不为权势所屈辱，不为假象所欺蒙。”“真善美”是改革开放后使用频率最多的三个字，但较早是出现在马福龙的遗著中。马福龙的一生，是以毅力、胆识、和大无畏的气概孜孜追求真、善、美的一生。孟子曰：“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这种中华民族数千年来士大夫的优良传统，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十五年牢狱之灾直至被戕，马福龙在这漫长的十五年间，所考虑的并非个人安危，而是回回民族的生存发展，以及祖国各民族的和睦并处。言出于心，在在可证。他于1963年在牢狱中写道：“（回族不能）高傲地愚顽地跌落在狭隘民族主义的泥淖之中……以致于在文化上、经济上完全处于相对落后，衰弱不堪的境地”。【57】又云：我们要虚心学习兄弟民族的优点，不能拒绝排斥，不能闭关自守。他还着重警示，中国穆斯林心中要有国家和民族的概念，否则就会遭到外部势力的奴役和欺凌。
公元1970年，正值“文革”登峰造极之时，也是中华大地空前黑暗之际。是年3月，马福龙被诬以“继续著书立说，妄图复辟宗教，鼓吹穆罕默德，攻击共产主义，叫嚣‘穆斯林们团结起来为伊斯兰而奋斗！’”的罪名判处死刑。
风雨如晦，遍地荒唐的年代里，行亏之人理解不了他的旧道德，读不懂他那颗炽热的中国心。是年3月19日，一声凄厉的枪声在朔方大地的原野上升起，一颗罪恶的子弹穿过他的眉心，马福龙倒在了养育他的朔方大地上，他在中华大地上留下一个大写的“人”字。一代学者马福龙壮烈归真，享年51岁。
那枪声，也同时敲响了“文革”的丧钟。
一代贤哲马福龙惨然归真，他带着诸多未了的心愿和忧虑走了；他留下孤儿寡母走了；他怀着很多“莫明其妙”的疑问走了；他把日思夜想、孜孜以求的美好前景和远大目标留给了后人……
1980年经宁夏平（罗）法（80）第203号文件宣布：马福龙“属错杀，予以平反。”
改革开放后，马福龙的著述屡次以油印本、手抄本、复印本和铅印本的方式流传于世，受到了全国各地众多回族穆斯林和学者的喜欢，许多人含泪捧读，继而又扼腕叹息不止，慨叹马福龙“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马福龙短暂地一生似流星划破夜空，虽短暂而辉煌壮烈。“其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他那坚定不移的信念，追求知识的执著，坚持真理的勇气，维护正义的意识，敢于作为的气魄和气贯长虹的浩然正气将与他挚爱的故乡宁夏大地永远。
流水不腐，长河耿耿。马福龙用今世的光阴尽释和全美了伊斯兰与儒家文化的温和与中庸，他用生命为代价昭示着回回民族对祖国深沉地爱。
（笔者曾多次采访马福龙阿訇的长子，宁夏贺兰县退休教师马世清哈智，对他向笔者提供的资料和热情帮助表示衷心的感谢。另外，王根明、敏文杰、敏敬博士和樊前锋先生对拙文拨冗阅读修改，谨表谢意。）
原载《回族研究》2014年第2期
虎 隆，甘肃省少数民族古籍整理研究与出版办公室研究员，西北民族大学伊斯兰文化研究所兼职博士生导师，河北大学跨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英国剑桥大学伊斯兰手抄本学会会员。
【41】马福龙.马福龙自述[M].民间刊印本:2001:141.
【42】马福龙.伊斯兰教在宁夏[J].西北通讯,1948,2(8).
【43】马福龙.马福龙自述[M].民间刊印本:2001:132-133.
【44】马福龙.马福龙自述[M].民间刊印本:2001:77.
【45】马福龙.马福龙自述[M].民间刊印本:2001:95.
【46】马福龙.马福龙自述[M].民间刊印本:2001:92.
【47】马福龙.马福龙自述[M].民间刊印本:2001:93.
【48】马福龙.马福龙自述[M].民间刊印本:2001:101.
【49】王生魁(1903～1971)，回族，宁夏贺兰县金贵镇人。地方著名绅士。宁夏蒙回师范毕业。解放前任贺兰县建设科长，县参议会副议长等职。解放后经数次“运动”折磨，两次劳改，因惧怕挨饿批斗，不愿出狱。后终因病饿而亡，终年68岁。
【50】马福龙.马福龙自述[M].民间刊印本:2001:102.
【51】马福龙.马福龙自述[M].民间刊印本:2001:148.
【52】甘肃省图书馆书目参考部编.西北民族宗教文摘:宁夏部分[C].兰州：甘肃省图书馆，1986:234.
【53】甘肃省图书馆书目参考部编.西北民族宗教文摘:宁夏部分[C].兰州：甘肃省图书馆，1986:234.
【54】甘肃省图书馆书目参考部编.西北民族宗教文摘:宁夏部分[C].兰州：甘肃省图书馆，1986:234.
【55】马福龙.伊玛尼总纲 [M].民间刊印本，2000:23.
【56】马福龙.中国穆斯林到何处去[M].民间刊印本，2001:1.
【57】马福龙.中国穆斯林到何处去[M].民间刊印本，2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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