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歷史 (但仍有許多未呈現的內容)
姓名:脱恩铸
出生年月:1922年6月
籍贯:山东青州
现住址:山东青州
抗战经历:黄埔军校第六分校第十五期步兵科毕业,
后任甘肃临洮西北分校步兵学校教官,
81军少校参谋。
现年91周岁的回族老人脱恩铸,现安逸地生活在老家青州的一条小巷中。看电视、读报,是这位老人如今最大的爱好。76年前,尚是学生娃的他毅然响应回族将领白崇禧将军的号召,报考黄埔军校,成为一名抗战军人。黄埔毕业后,作为步兵学校西北分校最早的一批教员,他参与了该校的筹建工作,成为这所西北军校兴衰的见证者。
专题采写记者陈学超专题摄影 记者刘畅
流亡途中返乡报考 第四名考入黄埔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我是省立十中(现青州一中)十一级学生。“七七”事变后,山东形势岌岌可危。我们青年学生,忧心国事,一腔热血,不知洒向何处?上课时必先请老师讲抗战形势,后来连课也无心上了,经常到进步老师石泊夫家去聆听教诲,以期指导前途和方向。
到十月底,学校宣布组织学生南下流亡。我和同级同学刘金海、张秀梅三人,也随队流亡。我们十一月二十八日出发,行至临朐,我哥哥骑自行车赶上,告诉我们说:黄埔军校来了招生通知,招考回族学生(当时未招女生)。我和刘金海遂又返回益都。这时家乡已有些回族学生报了名。
这时,时任国民政府军训部部长的回族将领白崇禧将军,通过回教救国协会向全国各地分会发出通知,号召动员全体回族青年投考军校,参加抗战。
回族同胞接到通知后积极响应,真是“父母叫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全国各地的回族热血青年,怀着抗日救国的壮志,响应祖国的号召,不避艰辛,辞别家人。
大家先在城里清真寺开了一个动员会,会上很多长辈讲话鼓励我们。记得其中马吉亭乡老讲话时说:“……我的侄子马忠美是黄埔九期毕业,侄婿丁承基是十四期毕业,我天天发热!(大家笑)期望我们回族青年能多考上几个军校学生。现在报国的机会到了,国家需要你们!希望你们安心去学,努力去干,为咱青州回民争光……”
十一月三十日晚上,朔风凛冽,又恰是回族的盖德尔节,我们一行三十二人到火车站乘火车去济南。其中年龄最大的二十六岁,我最小是十六岁。由于日机白天对火车扫射、轰炸,所以晚上出发。到济南后,住在永长街清真寺,会同济南投考的回族青年,一同乘车南下。
这时日军炮弹已落到黄台车站,铁路上交通秩序十分混乱,满车都是难民、伤兵,每站都有伤兵闹事,车次也无一定时间。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走,到徐州住了一天,转陇海路去郑州。从郑州再转京汉路后就无法购票了,便开始爬火车,见南下的车就爬,也坐闷罐车,经十多天,终于到达目的地———汉口。
到汉口后先去民权路清真寺报到。我们是最早的一批,还要等全国各地回族报考学生的到来。这时日机不断轰炸武汉三镇(即汉口、汉阳和武昌)。我们躲过了不少空袭,也见到日机被我军击落的残骸,陈列在公园里。
1938年1月8日,家乡益都(青州旧称)沦陷。大家从报上看到消息后,既感到无家可归,又挂念亲人,很多同学落下泪来。
我们在汉口等了三个月,遍游了武汉三镇,黄鹤楼、龟山、蛇山,都是经常去玩的地方。待全国报考的回族学生到齐后,举行了入学考试。榜示结果,在全国千余名回族考生中,益都学生成绩卓著,杨福生名列第一,我名列第四,全被录取。
经艰苦磨难书生成军官
被录取的同学,由中校崔副官带队,乘火车(专车)去衡阳。到岳阳时,一名南京同学不听指挥,与宪兵发生口角,并狂言:“你如此厉害,敢向我开枪吗!?”宪兵受激,果真向他开了一枪,结果,白白送了性命,火车停开了半天。由此也可见当时军纪和社会秩序的混乱。我们到衡阳后,改为徒步行军去桂林。全体学生分成若干小组,每天各小组派人打前站,先去号民房、办给养、买米买菜。每天行程六、七十里,有救护汽车一辆,运送行李和伤病员。大家的脚上都磨起了血泡,却也学会了赤足穿草鞋的本领。这样的长途跋涉,为以后的军事训练打下了基础。到达桂林后,我们扔掉了生满虱子的破衣服,换上了新军装。接着正式编队,我被编入四中队,队长是黄埔九期毕业的张立人(少校)。由他教唱黄埔校歌:“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做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吾校精神,发扬吾校精神。”
(来源:凤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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