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研究中國伊斯蘭的外國學者,認為「回族」是被創造的民族。但不能否認,許多屬於這個族群的人,會有下面的感受。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已经是周一凌晨一点多了。周日晚上结束了银川之行回到北京,洗澡、洗衣服、收拾东西一直忙到十二点多,现在才有时间开始写文章。
为什么叫“我的银川之行”,不叫“读一斋的银川之行”呢?因为读一斋集体的照片和文字还没整理出来,我就先简单写写我个人的感受,为之后的文章抛砖引玉了。
这次去银川是让我感到非常惊喜的。在去银川之前,说老实话,我对整个西北地区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情的。一方面虽然同为回族,但我是东北人,方言口音、饮食口味、生活氛围包括地域发展状况都不太一样;另一方面,南方最西面我去过云南,北方最西面就是我现在待的北京,所以我对于整个西北是完全没有认知的。
为什么叫“我的银川之行”,不叫“读一斋的银川之行”呢?因为读一斋集体的照片和文字还没整理出来,我就先简单写写我个人的感受,为之后的文章抛砖引玉了。
这次去银川是让我感到非常惊喜的。在去银川之前,说老实话,我对整个西北地区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情的。一方面虽然同为回族,但我是东北人,方言口音、饮食口味、生活氛围包括地域发展状况都不太一样;另一方面,南方最西面我去过云南,北方最西面就是我现在待的北京,所以我对于整个西北是完全没有认知的。
但是这次来到银川,包括又去了吴忠和纳家户,接触了很多当地的本族朋友,我突然有了一种感受——“血脉相通”。我一般不喜欢用这个词,因为我觉得任何民族甚至家族里,相似的血统下面是完全不同的想法和情感,没有太多相通的。
但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个词,又觉得这个词很贴切。当我坐在一群本族人当中的时候,虽然都不认识,口音也很陌生,彼此似乎聊到的话题也并不多,但我却觉得心安,有一种平静的感觉。也许这就是“血脉相通”的含义,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隐藏在我们的身体里,当我们处在本族人当中的时候,我们的身体会提醒我们,用一种让我们放松的方式。
我从小居住远离回族聚居区,住在医院家属区里,因为我外公在医院工作,那个年代住的都是单位分的房子。小时候,外公经常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载着我去清真寺旁边的回回营回民副食大厅买东西,羊骨头、羊肉、烧鸡、羊肝、茶叶和点心,回家又是骑车一个多小时。但那时候我对于回族聚居区是没有太多亲近感的,因为我小时候那边环境并不好,走进去就是到处水洼和苍蝇。
我从小身边除了亲戚之外,没有任何本族朋友。一直到了大三大四的时候,才在人人网上结识了一些本族人。如果说生活中接触,那是直到我来北京之后的时候,也就是三年前。而我真正开始思考和探索自己精神层面的信仰,那是两年前才开始的事情。
所以这次来到银川,回族的聚居区(尽管一些当地朋友对这样的称谓感到有些名不符实的遗憾,但对我这个外人来说已经是太惊喜的),一方面我是有所期待的,另一方面也是胆怯和紧张的,因为之前从来没有真正生活在本族人圈子里,担心无法融洽。
事实证明,这种担心完全多余。
银川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路特别宽,随处都是八车道,但车很少,人也很少。温度适宜空气清新,就是比较干燥。清真饭店到处可见,这是我之前从未看到过的,以前是满大街找清真餐馆,现在到了银川都不用特意找。而当我又去了吴忠的时候,我的惊讶又一次升级,那才是真正的满街都是清真饭店,我们这些非聚居区来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觉得天堂也无非就是如此。当然本地朋友们对此还是有一些说法,比如有些饭店依然贩卖烟酒,有些饭店是非穆斯林开的等等。
纳家户是此行比较遗憾的一站。之前预想的纳家户清真寺是明朝嘉靖年间修建的老建筑,但我们去到那里,发现附近已经被改造为现代文化景观商业街,而且还比较萧条。纳家户清真寺被翻新的很奇怪,颜色太显眼了,没有做到翻新如旧,反而有点对不住自己的年头。
好在我去纳家户有一个小惊喜。马钰的一个好朋友招待我们在家里吃饭,他们家宴客的至高礼节就是“九大碗”,这竟然和我家乡是一样的。在我家乡沈阳,回民就有“九大碗”的说法,只不过算不上至高礼节,只是传统婚礼或者宴席是一定要有的,现在能这么摆的已经很少了。而这次在宁夏,竟然也有和我家乡相似的习俗,而且是能讲出礼节门道的,比如摆法之类的。这让我思考,“九大碗”有可能是回族相通的一种宴席文化,而且形成要早于回族分流各地之前,当然只是猜想。
写到这里也没写读一斋的见面会活动到底如何,因为想留在后面整理好图片再发布。不过可以预告一下,活动比我们预期的要成功得多。我们一开始做读一斋就是个小订阅号,大家想写点自己想表达的内容。后来慢慢有点意思了,开始做产品办活动。第一次活动在今年清明节去了杭州,我们全部自己拿钱的,总共只有十个人。
这次活动我们预期要自己拿不少钱,结果得到了银川本地的朋友前辈们大力支持,为我们赞助了场地和用车,重要的是为我们提供了好多的经验指导和宣传。我们预期有二三十人参加,结果现场来了五十多人,整个活动下来很连贯,没出现冷场,之后收到的反馈也是很不错的。
当然,缺陷也还是非常大的。还是经验不足,很多细节没到位,整体安排也比较仓促。我自己的演讲之前完全没有稿子,我只在去时的飞机上,找了个纸袋写了个提纲,结果现场一紧张还全忘了,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之前马钰提醒我千万不能讲宗教和性爱,但我还是顺嘴吐露了出来。
而且这次行程也非常仓促,我们都有各自的本职工作,是请了一天假,加上周末这么来办活动。这次在宁夏很多地方也没去上,很多人也没见到,很多话也没说,很多心意也没表达。这是颇为遗憾的,但又是真主安排的,或许,为以后留一个伏笔吧。
在这里为我的东家打一个广告,MIND艺术美学杂志。一本致力于复兴和探索中国本土生活美学精神的杂志,订阅号也是这个名字,大家可以搜一下。我在这家杂志做编辑,很好很好的一点就是有较为自由的工作安排和一个通情达理文化修为很高的编辑部,才能让我有时间和精力来做读一斋的内容,也允许我请假去到处采风,这里要表示感谢。
我这个人很淡薄于人情,或者说就是冷漠。从小就被教导人要克制自己的感情,男人流露强烈的情绪是很不体面的事情。这一点也为我的生活、工作和情感带来了很多麻烦,也有很多朋友对此批评指点过我。我自己也很想改正这一点,但很难,有时候明明很多话想说,很多情感心意想表达,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当然,这次在银川满打满算也不到三整天,对于银川或者宁夏的了解连一点点皮毛都算不上。我们不是学者,也不是旅行作家,也不可能待在一个地方深入了解甚至研究。可能也有朋友觉得我们不了解一个地方就写,但了解也有不同层面,三天是一种了解,三年也是一种了解,一辈子也是一种了解;老百姓世代住在这是一种了解,学者来专门研究几年也是一种了解;本地人的掌故是一种了解,外人的视角也是一种了解。
我们也仅仅能以我们自身的视角,通过采风引起一些思考和想法,进而和大家交流。
就像这次我演讲中提到的,古典审美关注的是作者的想法,是一种公共叙事;而现代审美关注的是观者的想法,是一种私人叙事。公共叙事无非就是史书、史诗、地方志,或者一个时代的深度文学巨作,这些我们是没有能力去写的。我们的创作是私人叙事,也就是我们自己的体验和想法,不在于记录和宣传什么,而在于引发一些情感和思考。
这次银川之行,真的要感谢很多人,虽然我都没有当面寒暄,但我心里都是强烈起伏的,只是不想也不太会流露出来。也许之后的文章里会不断写到这次行程的感受,也期待着,如主意欲,下一座城市等我们去采风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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